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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京博國學
來源:京博國學(ID:jingboguoxue)
人生就是要不斷地凈化自己的靈魂,增進自己的知識,提高自己的能力,發掘自己的潛力。
人生在世,有貴賤之分,窮富之分,也有境界高下之分。
哲學家馮友蘭先生說過:
每個人各有自己的人生境界,與其他任何個人的都不完全相同。
他認為,人生有四種境界:自然境界、功利境界、道德境界、天地境界。
你屬于哪個境界呢?
第一重境界:自然境界
馮友蘭先生說:
“一個人做事,可能只是順著他的本能或其社會的風俗習慣。就像小孩和原始人那樣,他做他所做的事,然而并無覺解,或不甚覺解。
這樣,他所做的事,對于他就沒有意義,或很少意義。他的人生境界,就是我所說的自然境界。”
自然境界,就是人生的最低境界,無非就是吃飯穿衣,過去農家婦女有個口頭禪,叫“嫁漢嫁漢,穿衣吃飯。”
穿衣、吃飯,是人生最基本的事情,也是最低境界。
有個笑話講:說是張家口那邊大草原,一個小孩在放羊。
大人打趣問他,你放羊干什么啊?放羊賣錢。賣錢干什么啊?娶媳婦。娶媳婦干什么啊?生娃。生娃干什么啊?放羊。
活在這個境界里的人,驅使他們做事情的動力大都來自于人的天性。
而評價事情的標準,要么是社會上早已約定俗成的規則或社會習慣,要么就依照他們自己的本性,他們也未曾了解到這樣做事的意義。
著名學者、復旦大學王雷泉教授曾說過:
“人兼具動物性、社會性和超越性,可以下墮為畜生,也可以提升為圣賢。”
其實活在自然境界的人,就是動物性的展現。
《禮記·禮運》中有言:“飲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!”
其實社會上大多數人就住在這一層,吃喝玩樂,糊里糊涂地來到這個世間,麻木地、醉生夢死地活了幾十年。
從來沒有認真地思考過人生的意義、目的,別人怎么過,自己就怎么過,大家怎么過,自己就怎么過,最后還是糊里糊涂地、懷著恐懼與遺憾離開這個世間,一輩子都活在動物的層次上。
但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呢?
老子曰:“吾之所以大患,為吾有身。”
人和其它動物的根本區別就在于人有思想,而其它動物沒有。混吃等死的人生,毫無意義可言。
第二重境界:功利境界
“他可以做些事,其后果有利于他人,其動機則是利己的。
所以他所做的各種事,對于他,有功利的意義。他的人生境界,就是我所說的功利境界。”
馮友蘭先生認為,自然境界的上層就是功利境界。
在這個境界里的人,判斷事情的標準是以個人為中心考慮和決策的,“利己”是一切的核心。
人溫飽以后要富足,富足以后要權力,權力以后還要有影響力。
《好了歌》中說:
“世人都說神仙好,只有金銀忘不了,世人都說神仙好,惟有功名忘不了。”
功名這類東西,都屬于功利境界。但功利也是有境界之分的。
如果出發點是為自己,而不計后果,那么,這只是功利境界的初級階段。尤其是損人以利己的人,更是初級中的低級層次。
功利境界,還應是出發點為自己,同時不有損他人的利益。孔子也曾說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。
可見,為己的同時,也需考慮到結果,不能有損于他人。
我們大多數所謂“混”出來的人,不過是講求實際利害的功利境界而已。
利己本是道德中立的,但過分地利己斬斷了自己與世界相觸的機會,缺乏同理心,難以被感動,難以發自內心地因別人的快樂而快樂。
最苦的就是在功利境界的人,每天呼朋喚友,每天高朋滿座,每天被很多人需要,每天沒有時間,能力讓你達不到無為而治,做不到出世入世,所以分不清此岸彼岸。
功利境界的高級層次則是,出發點為自己,同時也讓他人得利益。
曾國藩曾問趙烈文:“眾皆出我下,奈何盡歸胡公(胡林翼,同時期湘軍將領)?”
趙曰:“人皆有私,不能官,不得財,不走何待?”
曾曰:“當如何?”趙曰:“集眾人之私者,可成一人之公!”曾聞之甚然。
在曾國藩儒家思想的境界中,撈功名,謀財利是小人所為的,所以他容不得這種人和事情。
但趙烈文給他上了一堂人性之課,讓他明白了人性是功利的,且提出了這句“集眾人之私,成一人之公”的名言。
第三重境界:道德境界
馮友蘭先生說:
“了解到這個社會是一個整體,他是這個整體的一部分。
有這種覺解,他就為社會的利益做各種事,他所做的各種事都有道德的意義。
所以他的人生境界,是我所說的道德境界。”
如果說功利境界還是為自己,希望自己臉上有光,耀祖光宗,那么道德境界,就把別人的生命和我的生命看得同等重要,正所謂“正其義,而不謀其利”。
功利境界的人與道德境界的人兩相比較:
《孔子家語·好生》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:
楚王出游,亡弓,左右請求之。王曰:“止,楚王失弓,楚人得之,又何求之!”
孔子聞之曰:“惜乎其不大也,不曰人遺弓人得之而已,何必楚也。”
意思是,楚王游玩時丟了一張弓,手下人想去尋找,楚王阻止說:“楚國的王丟了弓,得弓的也是楚國人,何必去找呢?”
而孔子聽說這事后則不以為然,認為楚王的心胸尚不夠寬廣,他說:
“可惜楚王的胸襟還不夠大,失弓的是人,得弓的也是人,何必計較是不是楚國人呢?”
可以看出,儒家所展現的境界更高一籌,在孔子的心目中,每個人都是一樣的,無須分國別,這就是所謂的道德境界。
此境界中的人,出發點不是自己,而是社會,是大眾,以社會之福祉為自己奮斗的意義。
這類人,即是儒家所謂君子,君子喻于義,已天下為己任。
第四重境界:天地境界
對于天地境界,馮友蘭先生解釋說:
“他不僅是社會的一員,同時還是宇宙的一員。
他是社會組織的公民,同時還是孟子所說的‘天民’。
有這種覺解,他就為宇宙的利益而做各種事。這種覺解為他構成了最高的人生境界,就是我所說的天地境界。”
天地境界的人,其行為是“事天”的。此境界的人有最高層次的覺解,不僅了解社會的“全”,而且了解宇宙的“全”。
他自己不僅是社會一部分,行為與社會有干系,對社會應有貢獻,而且是宇宙的一部分。
他的生命力量來源于天地,真陽充沛;他也以自然界的最高法則為信仰,不計得失,不懼生死——生是一種能量的聚合,死是一種生命能量的散開。
天地境界還可細分為四個層次:知天、事天、樂天、同天。
馮友蘭先生晚年撰文補充說,這是參考孔子自述得來的,說:
至于樂天,孔子自述時未涉及,但《論語》記載孔子“樂”的地方很多,多是指精神境界,即樂天。
如果說,生活于道德境界的人是賢人,那生活于天地境界的人就是圣人。
但一個人的境界,可生變化。
如某人有較高程度的覺解,已經達到道德境界,但因“人欲”的牽扯,而不能常住于道德境界,會因人、因事、因時、因地退回到功利境界,甚至退回到自然境界。
孔子的大弟子顏淵也不過“三月不違仁”,所以需要一種修養功夫,“以誠敬存之”,常住于道德境界,或天地境界。
“用敬”并不是終日靜坐,而是照常做該做的事,不過因為他有覺解,所以他無論做什么事,時時刻刻都專注于“行義”、“為公”的意義,任何事對他也只有“行義”、“為公”的意義,那么他即常住于道德境界中了。
自然,一個人通過不斷的學習、修養,提升自己的覺解程度,境界也會提高。
境界高的人,面對、享受的世界大;境界低的人,面對、享受的世界小。
這里的大小,不僅是指現實的、物質的層面,而更是指超越的、精神的層面。
例如,一個境界很高的人,并不是說他已將世界所有美景看盡,已將世界所有美食嘗遍,而是說他能在精神世界里如莊子所云,“乘云氣,御飛龍,而游乎四海之外”。
所以,境界不同,人生格局也是不同。
錢鐘書先生說得好:
做人的“成功不僅意味著事業上取得成就,還包括人生境界的提升。”
我們都應該向最高的境界攀登,雖不能之,但至少要心想往之。